第一百一十八章父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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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八章 父親
孫警衛回到了軍營裏，很快便被單北川給叫到了跟前。
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地圖，冷峻的臉龐微微擡起，銳利的目光望向了他。
“情況如何？”
孫警衛筆直的站著，只是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局促，甚至顯得有些猶猶豫豫的。
半晌，他支支吾吾的說，“首長，夫人她……她看起來似乎還在生您的氣。”
單北川眉頭一皺，冷聲質問，“那你就沒有委婉一點的幫我說說好話？”
“我說了！”孫警衛委屈的說，“可是我還沒說上幾句，夫人就生氣了，還說，不要在她面前提你的名字，我也沒辦法啊！”
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？
單北川怔了一下，隨即那心頭的愧疚便又深了幾分。
事後想想，他確實是越想越後悔。他和靳綰綰之間原本就是一場誤會，可是卻被沈佳人深深的誤解，甚至怎麽都不肯原諒他。而他所糾結的沈佳人曾在車裏和她的男老板共度了一夜，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麽誤會呢？
畢竟，有時候眼睛所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。而他那個時候，氣憤之下說出來的話，確實是有些太過難聽傷人了。
“首長，要不，我抽空再去一次？”孫警衛試探性的問。
單北川坐回了他的位置上，擡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，揮了揮手。
“不必了，你下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……
晚上，沈佳人洗了個澡，接著便回到了臥室裏，正打算休息，手機就響了。
她拿過看了一眼，“單北川”這三個字，便刺了她的眼睛。
心裏還堵著一股子怨氣和怒氣，沈佳人自然沒有接的道理，冷臉按下了掛斷，便將手機丟了回去。
可是沒一會兒，那鈴聲又響了，單北川鍥而不舍的打過來，無論她掛斷幾次，似乎都不想放棄，大有一番打到她接為止的態度。
最終，沈佳人被吵得有些受不了了，憤怒的拿過手機，看也不看就按下了接聽，對著那邊大喊出聲。
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你知不知道你很煩？！”
在她這宣洩情緒似得一聲怒吼後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良久，電話那頭才傳來了一聲回答，那聽起來像是中年男人的語氣，透著幾分滄桑，又帶著點嘶啞，還有些受到驚嚇的樣子。
“佳人，你、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語氣，沈佳人那捏著手機的手頓時一僵，許久，她才回過神來。
“爸爸？”
……
翌日。
沈佳人簡單的打扮了一番，穿著一件十分寬松的衛衣，撐上一把遮陽傘，便在午後出了門。
昨日，她忽然接到了三年都未曾聯系過的父親的電話，並且約在第二天見面，所以她來赴約。
到了約定的地點，沈佳人擡起目光。這裏是東街，而出現在眼前的，便是一家茶樓。
這裏看起來清靜雅致，沈佳人走了進去，接著被店員帶到了二樓靠窗的一處雅間。
三年了。整整三年，沈佳人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，也不知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。
說起來，即便那男人當初有不對的地方，可是身為女兒，三年都未曾聯系自己的父親，也從未關心過他，沈佳人覺得自己也有錯。
站在門前，沈佳人深吸了一口氣，掀開了面前的那道珠簾，便探身而入。
一股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，那桌上放著一頂香爐，正寥寥的升騰著青煙。茶桌前，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著，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，只是不知多久沒洗過，上面滿是油汙，頭發也是亂糟糟的，看起來有些邋遢。
“爸。”她站在那裏，朝那背影輕喚了一聲。
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顫，接著便緩緩的轉過了臉來。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，整個人卻胡子拉碴，不修邊幅。
“閨女……”
男人緩緩的起身，目光卻忽然覆雜了幾分，甚至還透著幾分隱隱的激動，“爸爸可算找到你了。”
那一聲“閨女”，便讓沈佳人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澀。
她似乎回想起了以前，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，父親總是這麽稱呼她，“閨女”“閨女”叫的親切。
二人在茶桌前坐了下來。
雖是父女，可畢竟是時隔三年的久別重逢，而且之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，使二人都有些局促，甚至，還產生了些淡淡的生疏感。
沈懷仁捧著茶杯喝了一口，目光瞥向坐在對面的沈家人，眼中帶著幾分吃驚。
“閨女，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你怎麽都有孩子了？”
沈佳人微微頷首，“嗯，七個多月了。”
沈懷仁便愈發吃驚，“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，你什麽時候結的婚？孩子的父親是誰？”
他這接二連三的問題，卻都問到了沈佳人的痛處。
這過去的三年來，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，這三言兩語，又怎能說得清呢？
“對不起，爸，這是我自己的事，你就別問了。”
沈懷仁目光隱隱透著擔憂，可是見到女兒那有些為難的模樣，便一時又不好再問。
沈吟了片刻，他語氣小了幾分，“閨女，你莫不是還在恨我嗎？”
“恨你？恨你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曾那樣對你，你應該恨我的。”沈懷仁將頭深深的垂下。
聽到男人這帶著幾分愧疚的語氣，那曾經的種種不願想起的畫面，便在沈佳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。
三年前，她還上著大學，還和單北川談著有些青澀又甜蜜的校園戀愛，她還有慈祥的母親和疼愛她的父親，擁有美滿的家庭。
直到那一天，母親的黯然病逝，便擊碎了所有的幸福。
父親沈懷仁曾是公司裏的職員，忙忙碌碌了大半輩子，雖沒有出人頭地，但也保一家人吃喝無憂。
他和母親實在是相愛，母親的離世，令他深受打擊，從此一蹶不振，就像變了個人，整日以酒為伴，甚至性情大變，沈佳人和她的姐姐沈佳欣，都曾經在他醉酒後遭受過毒打。
見到沈佳人那黯然下來的臉色，沈懷仁將頭垂得更低。
“閨女，對不起，你恨我也是應當的，我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。”
回過神來，沈佳人趕緊搖了搖頭。
“不，爸，我也有不對，甚至在過去的三年裏，我從來都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，哪怕是一點點關心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不恨我嗎？”沈懷仁驚訝的問。
沈佳人搖了搖頭，恬淡的一笑，“再怎麽說，您也是我的爸爸，我們是一家人，一家人，哪有什麽恨不恨呢。”
聞言，沈懷仁重重地松了口氣，神色也舒展開來，“那就好，那就好啊。”
頓了頓，沈佳人忍不住問，“爸，這些年來，您究竟在做什麽？”
沈懷仁搖了搖頭，露出一副苦笑來，“還不是老樣子。不過，我現在已經戒了酒，想要好好做人，重新工作，但我年紀大了，沒有公司肯要我。”
沈佳人望向自己父親的這身汙濁的衣著，也知道他現在日子過得必定不好，再加上已經沒了母親，他一個人過，自然是苦的。
念及此處，她的鼻子竟漸漸的有些泛酸。
沈懷仁那搭在身下的雙手扯著衣角，嘴唇也微微的顫動著，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，可是又面露難色。
“爸，我有什麽能幫忙的？”沈佳人問。
沈懷仁有些為難的說，“其實，我本沒臉來找你的，可現在，我真的是過不下去了。不知你手頭是否寬裕，如果可以的話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但是沈佳人知道，父親這是遇到難處了。
“我手裏倒是有些閑錢，爸您要多少？”
沈懷仁糾結再三，語氣沈重說，“我要二十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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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警衛回到了軍營裏，很快便被單北川給叫到了跟前。
男人放下了手中的地圖，冷峻的臉龐微微擡起，銳利的目光望向了他。
“情況如何？”
孫警衛筆直的站著，只是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局促，甚至顯得有些猶猶豫豫的。
半晌，他支支吾吾的說，“首長，夫人她……她看起來似乎還在生您的氣。”
單北川眉頭一皺，冷聲質問，“那你就沒有委婉一點的幫我說說好話？”
“我說了！”孫警衛委屈的說，“可是我還沒說上幾句，夫人就生氣了，還說，不要在她面前提你的名字，我也沒辦法啊！”
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？
單北川怔了一下，隨即那心頭的愧疚便又深了幾分。
事後想想，他確實是越想越後悔。他和靳綰綰之間原本就是一場誤會，可是卻被沈佳人深深的誤解，甚至怎麽都不肯原諒他。而他所糾結的沈佳人曾在車裏和她的男老板共度了一夜，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麽誤會呢？
畢竟，有時候眼睛所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。而他那個時候，氣憤之下說出來的話，確實是有些太過難聽傷人了。
“首長，要不，我抽空再去一次？”孫警衛試探性的問。
單北川坐回了他的位置上，擡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，揮了揮手。
“不必了，你下去吧。”
“哦。”
……
晚上，沈佳人洗了個澡，接著便回到了臥室裏，正打算休息，手機就響了。
她拿過看了一眼，“單北川”這三個字，便刺了她的眼睛。
心裏還堵著一股子怨氣和怒氣，沈佳人自然沒有接的道理，冷臉按下了掛斷，便將手機丟了回去。
可是沒一會兒，那鈴聲又響了，單北川鍥而不舍的打過來，無論她掛斷幾次，似乎都不想放棄，大有一番打到她接為止的態度。
最終，沈佳人被吵得有些受不了了，憤怒的拿過手機，看也不看就按下了接聽，對著那邊大喊出聲。
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你知不知道你很煩？！”
在她這宣洩情緒似得一聲怒吼後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良久，電話那頭才傳來了一聲回答，那聽起來像是中年男人的語氣，透著幾分滄桑，又帶著點嘶啞，還有些受到驚嚇的樣子。
“佳人，你、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語氣，沈佳人那捏著手機的手頓時一僵，許久，她才回過神來。
“爸爸？”
……
翌日。
沈佳人簡單的打扮了一番，穿著一件十分寬松的衛衣，撐上一把遮陽傘，便在午後出了門。
昨日，她忽然接到了三年都未曾聯系過的父親的電話，並且約在第二天見面，所以她來赴約。
到了約定的地點，沈佳人擡起目光。這裏是東街，而出現在眼前的，便是一家茶樓。
這裏看起來清靜雅致，沈佳人走了進去，接著被店員帶到了二樓靠窗的一處雅間。
三年了。整整三年，沈佳人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，也不知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。
說起來，即便那男人當初有不對的地方，可是身為女兒，三年都未曾聯系自己的父親，也從未關心過他，沈佳人覺得自己也有錯。
站在門前，沈佳人深吸了一口氣，掀開了面前的那道珠簾，便探身而入。
一股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，那桌上放著一頂香爐，正寥寥的升騰著青煙。茶桌前，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著，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，只是不知多久沒洗過，上面滿是油汙，頭發也是亂糟糟的，看起來有些邋遢。
“爸。”她站在那裏，朝那背影輕喚了一聲。
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顫，接著便緩緩的轉過了臉來。明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，整個人卻胡子拉碴，不修邊幅。
“閨女……”
男人緩緩的起身，目光卻忽然覆雜了幾分，甚至還透著幾分隱隱的激動，“爸爸可算找到你了。”
那一聲“閨女”，便讓沈佳人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澀。
她似乎回想起了以前，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，父親總是這麽稱呼她，“閨女”“閨女”叫的親切。
二人在茶桌前坐了下來。
雖是父女，可畢竟是時隔三年的久別重逢，而且之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，使二人都有些局促，甚至，還產生了些淡淡的生疏感。
沈懷仁捧著茶杯喝了一口，目光瞥向坐在對面的沈家人，眼中帶著幾分吃驚。
“閨女，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，你怎麽都有孩子了？”
沈佳人微微頷首，“嗯，七個多月了。”
沈懷仁便愈發吃驚，“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，你什麽時候結的婚？孩子的父親是誰？”
他這接二連三的問題，卻都問到了沈佳人的痛處。
這過去的三年來，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，這三言兩語，又怎能說得清呢？
“對不起，爸，這是我自己的事，你就別問了。”
沈懷仁目光隱隱透著擔憂，可是見到女兒那有些為難的模樣，便一時又不好再問。
沈吟了片刻，他語氣小了幾分，“閨女，你莫不是還在恨我嗎？”
“恨你？恨你什麽？”
“我……我曾那樣對你，你應該恨我的。”沈懷仁將頭深深的垂下。
聽到男人這帶著幾分愧疚的語氣，那曾經的種種不願想起的畫面，便在沈佳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。
三年前，她還上著大學，還和單北川談著有些青澀又甜蜜的校園戀愛，她還有慈祥的母親和疼愛她的父親，擁有美滿的家庭。
直到那一天，母親的黯然病逝，便擊碎了所有的幸福。
父親沈懷仁曾是公司裏的職員，忙忙碌碌了大半輩子，雖沒有出人頭地，但也保一家人吃喝無憂。
他和母親實在是相愛，母親的離世，令他深受打擊，從此一蹶不振，就像變了個人，整日以酒為伴，甚至性情大變，沈佳人和她的姐姐沈佳欣，都曾經在他醉酒後遭受過毒打。
見到沈佳人那黯然下來的臉色，沈懷仁將頭垂得更低。
“閨女，對不起，你恨我也是應當的，我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。”
回過神來，沈佳人趕緊搖了搖頭。
“不，爸，我也有不對，甚至在過去的三年裏，我從來都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，哪怕是一點點關心。”
“這麽說，你不恨我嗎？”沈懷仁驚訝的問。
沈佳人搖了搖頭，恬淡的一笑，“再怎麽說，您也是我的爸爸，我們是一家人，一家人，哪有什麽恨不恨呢。”
聞言，沈懷仁重重地松了口氣，神色也舒展開來，“那就好，那就好啊。”
頓了頓，沈佳人忍不住問，“爸，這些年來，您究竟在做什麽？”
沈懷仁搖了搖頭，露出一副苦笑來，“還不是老樣子。不過，我現在已經戒了酒，想要好好做人，重新工作，但我年紀大了，沒有公司肯要我。”
沈佳人望向自己父親的這身汙濁的衣著，也知道他現在日子過得必定不好，再加上已經沒了母親，他一個人過，自然是苦的。
念及此處，她的鼻子竟漸漸的有些泛酸。
沈懷仁那搭在身下的雙手扯著衣角，嘴唇也微微的顫動著，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，可是又面露難色。
“爸，我有什麽能幫忙的？”沈佳人問。
沈懷仁有些為難的說，“其實，我本沒臉來找你的，可現在，我真的是過不下去了。不知你手頭是否寬裕，如果可以的話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，但是沈佳人知道，父親這是遇到難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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